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杰拉尔·德·奈瓦尔生活在浪漫主义的年代,对于那时的法国人,尤其是巴黎的中产阶级来说,异国情调是一种颇能锦上添花的文化佐料。于是,就像是另一种令人愉悦的东方香料,旅行文学也拥有相当数量的受众。人们对单调的城市生活感觉乏味,被遥远的距离刺激想象,渴盼着那些笼罩在一千零一夜的神奇面纱下的异国图景,即使只是得自他人的转述。
特约撰稿丨黄鹏
杰拉尔·德·奈瓦尔,G.deGérarddeNerval(~),法国天才的超现实主义诗人、作家,主要作品有诗集《小颂歌集》、《幻象集》、《幻象他集》,小说《安婕丽嘉》、《西尔薇娅》、《奥蕾莉娅》,散文集《波西米亚小城堡》、《漫步与回忆》,以及游记《东方之旅》等。游历三国,来自欧洲另一面的安慰~年间,奈瓦尔前往瑞士、德国和奥地利三个德语国家游玩。如果说,当时法国巴黎的“世界之都”的繁华与进步的景象正是浪漫主义者奈瓦尔所厌倦的,那么瑞士迷人的湖光山色,维也纳优雅的女性气质和非凡的剧场表演,还有像一座大博物馆般的城市慕尼黑,都不乏能被这位大诗人挖掘和提炼诗意的要素。▲瑞士卢塞恩
在瑞士,诗人游历了伯尔尼、洛桑、苏黎世和康斯坦茨等地,他在庄严的哥特式教堂、洛可可风格的贵族居所、优雅的石雕和巨型喷泉之间流连忘返,但最为吸引他的,还要数那雄伟的雪峰、黑色的森林、勃发的激流、波光粼粼的湖泊和爬满野葡萄的山丘。他称莱芒湖的景色“宛若歌剧的布景”,而康斯坦茨则有“看不完的风景”。当他终于乘车前往慕尼黑时,他说他离开了“一座西方的伊斯坦布尔”。▲瑞士西庸古堡
慕尼黑是奈瓦尔在德国停留的惟一一座城市,但对于诞生过歌德、席勒和荷尔德林的国家,奈瓦尔的心中无疑怀有敬意。他将慕尼黑以及德国比喻为“一颗挤满了诗人的星星”,显然,奈瓦尔的慕尼黑不仅是地理意义的慕尼黑,更是美学上的慕尼黑。只是真的踏上慕尼黑的土地,他的发现却既有反讽,又有自嘲的意味:诗人并未统治这座城市,画家已经夺取了这里的统治权。“这座大都市里到处都是画师,这儿简直可以称作现代的雅典了”,但他仍然感到欣喜,慕尼黑就像一座大博物馆,处处都是展览,皇宫、教堂,由建筑师莱昂·德·克伦策主持设计建造的石雕陈列馆和美术博物馆,托尔·德瓦森的雕塑和鲁本斯的画作让他叹为观止。”正是在这样一种在法国,在巴黎不可能得到的彷若爱情的沉醉中,奈瓦尔开始了《东方之旅》最初部分的写作,而这本书后来成为法国文学史上最重要的游记作品之一。
▲慕尼黑
造访群岛,在海与山的怀抱中安眠年,奈瓦尔开始了他的东方之旅,在马赛登上了前往埃及的航船,而在到达真正意义上的东方之前,在亚得里亚海、凯里戈岛、西克拉德群岛和锡罗斯岛的见闻,却先行帮助他开启了有关东方的梦境。由于一位同船的乘客突发疾病去世,奈瓦尔乘坐的客轮临时停靠在凯里戈岛上,而这里便是古时的西岱,一个属于维纳斯的岛屿。如果说东方是浪漫主义诗人神秘瑰丽的梦境,那么希腊则是他们共有的精神故土,因此,对于奈瓦尔来说,来到希腊,既是一次远足,也是一次回归,这双重的赠礼让他感到十分幸运。诗人满怀热情咏叹道:“光辉的希腊将和太阳一起从水面升起。就这样,我看到她了。我这一天的开端,如同荷马史诗一样辉煌!在五彩的晨光中,东方之门在我面前开启!”在当地向导的带领下,奈瓦尔在阿波鲁诺里山和山下的西岱旧城找到一些破败的浮雕、残柱,在圣·尼科洛港前的海岸边,他们遇上一个考古发掘的现场:一尊年代不明的白色大理石雕像出土了。在布满古迹碎片的帕莱奥卡斯特龙山,几处古老的墓穴和神庙激发了他的想象,使他感到神灵仿佛与他近在咫尺。而诗人的怀古之情在锡罗斯岛达到了高潮:“从这个早晨开始,我一直处在一种狂喜之中。我真想把自己融化在这一片声名远播的岛屿中,完全融入希腊人中去……照耀着锡罗斯城的太阳,的确是东方的太阳了。”对于奈瓦尔,这里的一切都既熟悉又新鲜,仿佛都是戏剧之中的景物,穿梭在这里的人群中,仿佛是在观摩一场美妙的表演。此时,诗人奈瓦尔的灵魂躺在温软如云的希腊土地上睡去,而在前方等待着他的是一个美丽奇异的东方梦境。▲奈瓦尔是文学史公认的天才作家,因为小说《火的女儿》和《西尔薇娅》,以及诗作《幻象集》等作品受到普鲁斯特、安伯托·艾柯等现代主义大师的极力推崇,他也被认为是超前于他的时代的文学大师。
探秘东方,陶醉于一个遥远的酣梦当代著名学者、思想家爱德华·W·萨义德在《东方学》中写道:“东方几乎是被欧洲人凭空创造出来的地方,自古以来就代表着罗曼司、异国情调、美丽的风景、难忘的回忆、非凡的经历。”因此,东方本身就是一个梦境,奈瓦尔只是众多做梦的西方人之一,但不同之处在于,他能够将双足踏在这梦的土地上,即是说,他被允许在醒时做梦。在埃及开罗,他为戴着面罩的埃及女人着迷:“不由自主的,我们就想去看那蒙面的埃及女人的眼睛,那可是件再危险不过的事情……这双眼睛的诱惑力简直胜过所有的艺术品。”而这迷人的眼睛,正是一个对于这梦幻之乡的隐喻。埃及,以及整个东方,都“像居住于其中的女人们一样,也是一点点掀起了自己的面纱,让人看到她隐藏其中的迷人景象”。正如奈瓦尔所说,在抵达东方之后,“一千零一夜中的故事一个个浮现”在他的脑海中,并与他的足迹相互印证。于是,记载在游记《东方之旅》中的旅途,始终带有传奇和历险故事的色彩。在开罗,他参加了一场神圣如祭典般的火把婚礼;被几个男扮女装的舞女所吸引,尽管知道真相后他感到啼笑皆非,却不得不承认他们醉人的美;骑着毛驴前往奴隶市场,观看有着彩色纹身的黑人女孩如何被买卖;在吉萨和萨卡拉赫,他被当地的阿拉伯上“像运包裹一样”送上了金字塔;在黎巴嫩,他在“沉睡的城市”贝鲁特偷偷溜进了帕夏的王宫;和黎巴嫩王子结交成为朋友,并在他的邀请下参与了一场王室狩猎;在凯斯鲁安省的山区目击了一场族群冲突;在叙利亚,他染上了一种当地独有的热病,只有离开才可疗愈。而这其中,最为浓墨重彩的,是拥有“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”的港口城市伊斯坦布尔。奈瓦尔总是使用它的古称,并且给予它这样的评价:“真是个奇怪的城!富贵与贫穷,泪水和欢乐,比任何地方都专制,却也比任何地方都自由。”对于他来说,正如开罗代表埃及,君士坦丁堡自然便代表了土耳其,以及逝去已久的拜占庭王朝。他在这座包罗万象的城市中,像在一座迷宫中一样,走了数月之久,一直走向了这场异国梦幻的巅峰,但同时也接近了它的终结。“是的,在希腊,我觉得自己是个异教徒;在埃及,是个穆斯林;在德鲁兹人中间,是个泛神论者;在迦勒底的星神的海上,是个虔诚的教徒。但是在君士坦丁堡,我明白了土耳其人现在实施的这种普遍宽容的伟大之处。”在这个美好的收尾之后,梦醒了,奈瓦尔结束这趟历时一年的旅行返回法国。尽管,十年之后,他还是不堪忍受一再复发的癫痫与夺走一切理智的精神病症,而最终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,但是在他面临严重的精神危机之时,这抹东方的启示之光确曾将他从疯狂的边缘挽救回来,而且也成为了他生命最后十年的灵感之源。这位在生前做着东方情调白日梦的作家去世后被葬入先贤祠,他们将巴尔扎克身边的位置留给了他。▲埃及,一直是西方人心目中的东方幻象,人们以前往埃及旅行为时髦。正如奈瓦尔所说,埃及,以及整个东方,都“像居住于其中的女人们一样,也是一点点掀起了自己的面纱,让人看到她隐藏其中的迷人景象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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