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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转自：南方周末

当地时间年1月15日，日本气象卫星“海马8号”拍摄的卫星图像显示，汤加海底火山喷发。（视觉中国/图）

年1月14日、15日，南太平洋岛国汤加的洪阿哈阿帕伊岛海底火山发生剧烈喷发，大自然再次展示了惊人的威力。人们惊叹之余，也引发了对全球气候变化的思考。

火山爆发等级VEI分为0-8级，主要指标是火山喷出物的体积。VEI1级的喷出物小于0.立方千米，VEI2级为1级的倍，此后每提高一级都是上一级的10倍。此次汤加火山爆发的等级尚无权威结论，见诸各家媒体的分析结论为VEI5级到VEI7级。无论如何，这次汤加的火山爆发足以载入史册。

因为，19世纪以来的二百多年时间里，全地球5级和5级以上喷发才11次。其中仅年印尼的坦博拉火山爆发达到了VEI7级。因此，这次汤加火山爆发如果达到了VEI7级，也谈不上“千年一遇”——大型火山爆发远比我们想象得要频繁。

大型火山爆发会对全球气候造成明显的影响，年坦博拉喷出的火山灰总体积多达立方千米，而且抵达高至44千米的平流层，这导致全球平均温度在之后一两年至少下降了大约0.4至0.7摄氏度，北半球的影响尤为明显。年是自年以后，北半球最寒冷的一年。这一年也因此被称为“无夏之年”，也被称为“饥饿之年”，极端气候席卷了北半球，6月至9月的异常低温严重影响了农业，大规模歉收席卷了旧大陆和新大陆。这次气候异变长达15年，影响了人类历史的进程。

欧洲各地的“粮食骚乱”激化了社会矛盾，揭开了19世纪大动荡的序幕。在美国，高涨的粮食价格驱使美国人加快了西进，去寻找更肥沃的土地。而印度阴雨连绵的夏季，加重了霍乱的传播，瘟疫从恒河流域的班加罗尔一直蔓延到莫斯科。受到瘟疫打击的英国东印度公司寻求在中国市场获得补偿，加大了鸦片出口。当时，没有人意识到，他们的行为和坦博拉火山大爆发有关，他们只是不约而同地抱怨着“糟糕的天气”。

虽然今天谈气候变化，往往把“全球变暖”视为最严重的气候威胁，但是历史上“最糟糕的天气”确实从来都是“全球变冷”。VEI7级的火山爆发引发的十几年气候异变，和长达数十年、上百年的小冰河期高峰相比，不过是小巫见大巫。

最近一次的小冰河期始于13世纪，在17世纪达到巅峰，并最终在大约年前减缓了活动趋势。小冰河期的高潮阶段和中国的明朝重合，甚至有“明朝小冰河期”的说法。从洪武年间一直到崇祯十八年，明朝一共发生了次自然灾害。而同时期的欧洲也没能幸免，第一次全欧大战、世界大战前身的“三十年战争”如火如荼。

人类历史最混乱、最糟糕的年代都发生在寒冷的岁月。比如罗马帝国安敦尼王朝覆灭走向衰微分裂，和东汉帝国崩溃后陷入长期战乱，都发生在人类遭遇的第二个小冰河期。

当“全球变暖”议题成为媒体宠儿时，人们容易忘记“全球变冷”曾经降下的严峻考验。这次汤加的火山爆发，“无夏之年”被重提，可以视为对“全球变冷”的一次提醒。而更严厉的警告来自科学界，年英国知名大学诺森比亚大学的研究人员在《自然》发表论文称，太阳进入“极小期”，并且预测这一周期可能持续到年。太阳极小期指太阳最不活跃的时期，被认为是导致地球进入小冰河期的重要原因。年，美国宇航局NASA也发布了太阳将在年-年进入极小期的预测，并且在后来的观察中得到了证实。太阳的质量占太阳系总质量的99.8%，它进入“冬眠”对地球大气的影响，可不是区区一点温室气体所能抵消的。地球气候变化到底会因为人类活动而变暖，还是太阳的活跃周期而变冷，有待观察。这也意味着，在侃侃而谈“全球变暖”时，“全球变冷”的巨大阴影并没有彻底消散。

江东瑜